第九章

屏幕里，林悦憔悴得像变了一个人。

她拉着豆豆的手，对着摄像头，深深地鞠了一躬。

“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您，开门让我跟您解释好吗？”

她的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旁边的豆豆也跟着说：“外婆，豆豆想你了。”

我看着孩子天真的脸，心里终究还是软了一下。

老林在一旁沉着脸：“别开门，又是演戏。”

我犹豫了。

“让她把孩子带走，有话隔着门说。”老林态度坚决。

我对着门口的话筒说：“林悦，你回去吧，我不想见你。”

“妈！”林悦哭得更凶了，“您不见我，我就不走了！我今天就跪在这里，跪到您原谅我为止！”

说着，她真的“噗通”一声跪下了。

十一月的天气，地上冰冷。

豆豆被她吓到了，也跟着哭了起来：“妈妈你别跪，外婆你快开门啊！”

孩子的哭声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邻居们又被惊动了，纷纷打开门围观。

“这是干什么呀？”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林悦跪在地上，任由别人指指点点，一副任打任骂的可怜相。

我闭了闭眼，心乱如麻。

就在这时，豆豆举起了手里的画，对着摄像头。

“外婆，这是我画的你，你看，你穿着新裙子，可漂亮了。”

画面上，一个歪歪扭扭的小人，穿着一条五颜六色的裙子。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也许，她真的知道错了？

也许，我该再给她一次机会？

就在我动摇的那一刻，豆豆突然说了一句。

“外婆，你快让妈妈起来吧。妈妈说，你要是不原谅她，她的工作就没了。工作没了，就没钱给豆豆买乐高了。”

“她说，只要你把那五百万给她，她就再给我生个小弟弟。”

周围的邻居都听见了，一片哗然。

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原来，这依然是一场戏。

连我最疼爱的外孙，都成了她利用的工具。

我打开门，没有看跪在地上的林悦。

我走到豆豆面前，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

“豆豆，外婆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塞进他手里。

“这是外婆给你的压岁钱，去买你喜欢的乐高吧。”

然后，我站起身，看着满脸错愕的林悦。

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眼神里却全是算计落空的惊慌。

我一字一句地对她说：

“林悦，从这一刻起，你我母女情分，彻底断绝。”

“这五百万，我就是扔了，烧了，捐了，也不会给你一分。”

“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我转身回家，“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是林悦歇斯底里的哭喊和咒骂。

而我的世界，前所未有的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