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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向墙上挂着一张简图：

“他们用这根鞭子，管着我们的身体一一胖了瘦了，老了丑了，都可能被嫌弃、扣分，仿佛

我们的身体只是为他们增光添彩的工具。他们用这根鞭子，管着我们的精神——

我们必须时刻开心、顺从，不能有脾气，不能有怨言，甚至不能有太多的‘自己的想法’。

他们把我们一点点从朋友、家人身边推开，让我们只剩下他们，然后更加依赖他们，害怕失

去这唯一的‘依靠’。”

“最可怕的是，”

我声音沉了下去，“他们把这根鞭子和他们自己的前途、钱袋子绑在了一起。我们的‘分数

高，他们就能升职加薪，脸上有光。我们的‘分数’低，他们就可能处处碰壁。于是，他

们挥动鞭子就更加‘理直气壮’——

‘我都是为了这个家！‘‘你看看别人家的老婆！’

小雅的眼圈红了，其他人也纷纷低下头，显然想起了自己的遭遇。

“他们让我们觉得，所有的错都是我们的。是我们不够好，才害得他们辛苦，害得他们丢脸。

我们拼命地去够他们设定的那个永远在移动的‘标准’，筋疲力尽，却忘了问一句：凭什么？

“道德币，从来就不是什么道德。它是一件武器，是套在我们脖子上的枷锁。它让男人可以

名正言顺地控制我们的一切，从头发丝到脚趾尖，从我们嘴里说出的每句话到我们心里该想

什么。它让我们活得不像个人，只像一个.....一个为他们赚取面子和利益的工具。”

一片寂静，只有压抑的抽泣声。

“但是，”

我提高了声音，看着她们重新抬起的、含着泪但开始闪烁某种光芒的眼睛。

“我们要明白，这不是我们的错！这套规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道德！它生来就是歪的，就是用来压迫我们的！”

当看到我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从专用通道走出来时，周铭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膛。

“凌淼！凌淼！”

他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声音嘶哑。

周铭隔着保安的手臂，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凌淼！是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求你跟那些人说一声，放过我吧！我现

在生不如死啊！”

他涕泪横流，形象全无，引得周围人群纷纷侧目，指指点点。

我微微抬手，示意保安稍退。

走到周铭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同过去他看她一样。

“周先生，

我开口，声音清晰而冰冷，通过周围媒体的话筒传了出去。

“我们认识吗？”

周铭如遭重击，呆在原地。

“据我所知，我的前夫周铭，因为逼死妻子，道德币归零，正在接受劳动改造。”

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和疏离，“你是哪位？为什么要求我原谅？”

“我.....我是周铭啊！凌淼，是我！我没死，你也没死！我们.....”

“这位先生。”

我打断他，眼神里带上了一丝怜悯，仿佛在看一个神志不清的可怜虫。

“看来你的生活确实不太如意，以至于出现了臆想。建议你寻求专业心理帮助。”

我说完，不再看他一眼，对保安点了点头，在众人的簇拥下转身离开。

周铭跪在原地，周围是闪烁的摄像头和人群的窃窃私语与嘲笑。

“疯了吧这人？”

“还想碰瓷林女士？”

“真恶心......”

他看着她毫不留恋远去的背影，终于彻底明白。

忏悔？原谅？不存在的。

她甚至不屑于承认认识他。

他在她眼中，已经连一个需要仇恨的对手都算不上了，只是一个.....

可怜的、陌生的、需要“心理帮助”的疯子。

巨大的绝望和屈辱，将他彻底淹没。

他维持着跪地的姿势，在众人的指点和嘲笑中，仿佛变成了一尊滑稽的塑像。

他的“悔悟”，他的“哀求”，不堪一击，毫无意义。

游戏规则，早已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