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设计室的灯光永远明亮如白昼,仿佛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心梦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将最后一针藏入裙摆的褶皱中。她的最新作品"星空之泪"终于完成了——一条以深蓝色为主调的晚礼服,裙摆上手工缝制的数千颗水晶在灯光下如同银河倾泻而下。"又熬夜了?... 心海阅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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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设计室的灯光永远明亮如白昼,仿佛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心梦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将最后一针藏入裙摆的褶皱中。她的最新作品"星空之泪"终于完成了——一条以深蓝色为主调的晚礼服,裙摆上手工缝制的数千颗水晶在灯光下如同银河倾泻而下。

"又熬夜了?"同事小林递来一杯咖啡,眼中满是钦佩,"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了。" 心梦接过咖啡,温热透过纸杯传递到她的指尖。"灵感来了,挡不住。"她轻声回答,目光却无法从自己的作品上移开。

这条裙子倾注了她整整三个月的心血,从面料的选择到每一处褶皱的处理,都经过无数次推翻重来。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让整个设计室瞬间安静下来。心梦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纸杯在她手中变形,几滴咖啡溅在雪白的素描本上。

"各位早上好。"林曼的声音如同她身上的香水一样浓烈而不容忽视。作为公司的老板娘,她每月一次的"例行检查"总是让所有设计师如临大敌。 心梦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松开紧握的咖啡杯。

她看着林曼踩着十厘米的Jimmy Choo高跟鞋,像巡视领地的女王一样在办公室内走动,不时拿起某位设计师的作品端详,然后或点头或摇头。 "这是谁的作品?"林曼妮停在了"星空之泪"前,手指轻轻抚过裙摆上的水晶。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心梦。她感到喉咙发紧:"是我的,林总。" 林曼没有回头,只是继续审视着裙子:"概念不错,但这里..."她突然从随身携带的昂贵手包中取出一把剪刀,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剪开了心梦精心设计的肩部结构。 "不——"心梦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她看着三个月的心血被那双戴着Cartier戒指的手随意改造,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被同样粗暴地剪开。 剪刀的寒光在灯光下闪烁,林曼的动作又快又狠,仿佛不是在修改一件艺术品,而是在屠宰什么。

突然,一声轻微的撕裂声后,心梦感到手背一阵刺痛。 "哎呀,不小心。"林曼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歉意。心梦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那道细长的伤口,鲜血正缓缓渗出,滴落在白色的裙摆上,像几朵突兀的红花。

"布料部门,"林曼头也不抬地问道,"有没有鲜血红色的布料?这个颜色很特别,适合下季主题。" 心梦愣在原地,血珠顺着她的手指滴落。没有人递来纸巾或创可贴,仿佛她的疼痛和作品一样,只是可以被随意忽视的附属品。 "这个我拿走了。"林曼终于停下剪刀,将面目全非的"星空之泪"随手扔给助理,"送去我办公室。"

她转身离开前,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心梦,"对了,下周米兰有个展,准备十套新设计,用你的名字太普通,就用我的名义参展。" 门关上的瞬间,设计室里紧绷的气氛才稍稍缓解。

小林赶紧找来医药箱:"你的手..." 心梦摇摇头,目光落在裙摆上那几滴已经干涸的血迹上。在深蓝色面料上,她的鲜血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红色,像是夜空中突然出现的异色星辰。 "没事。"

她轻声说,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在胸中翻涌。三年了,自从进入这家顶尖设计公司,她的每一个作品都被冠以林曼的名字,每一次创意都被无情篡改。而今天,她的血竟然成了老板娘眼中的"特别颜色"。

下班后,所有人都离开了,心梦却留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她打开废弃布料箱,从里面找出被林曼丢弃的设计初稿和裁剪剩余的碎片。她的手指抚过那些被否定的创意,每一处折痕都记录着她的心血被粗暴对待的痕迹。

手背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但疼痛却更加清晰。心梦看着那一道红线,突然有了灵感。她拿出素描本,开始疯狂地画起来——不再是迎合市场和林曼喜美的华丽设计,而是锋利、叛逆、充满抗争意味的轮廓。

"如果鲜血是她们想要的颜色..."心梦低声自语,笔尖几乎划破纸张,"那我就给她们一场血雨腥风。" 接下来的几天,心梦表面上依然服从林曼的每一个无理要求,按时交出十套设计稿。

但在深夜无人的办公室里,她开始秘密制作一件完全属于自己的作品。她从医院的医疗废物箱里找来废弃的绷带,将它们染成深浅不一的红色;她收集自己被纸割伤、针扎破时留下的血迹,将它们融入面料中。

这件被她命名为"血之觉醒"的作品,每一针都缝着她的愤怒,每一处褶皱都藏着她的反抗。

当林曼再次来"例行检查"时,心梦不再像以前那样温顺地站在一旁。她将自己的秘密作品藏在最隐蔽的角落,而眼睛里开始闪烁一种新的光芒——那是被逼入绝境后的决绝,是艺术家对自己尊严的最后捍卫。

"下周的展会,你跟我一起去米兰。"林曼临走时突然宣布,"毕竟,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的'设计理念了。"她特意强调了"我的"两个字,嘴角挂着胜利者的微笑。 心梦低下头,掩饰眼中的光芒:"好的,林总。"

但在她背后,手指已经攥紧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嫩肉中。新的血珠渗出,但她不再感到疼痛——只有一种奇异的清醒,仿佛这微不足道的自伤是对更大伤害的预演。 米兰,那个所有设计师梦寐以求的舞台。

心梦在心中冷笑,那里将成为她反抗的起点,或者艺术的坟墓。无论如何,她不会再让任何人夺走属于她的东西,即使是鲜血淋漓,她也要夺回自己的名字和尊严。 心梦的蓝发是天生的。八岁那年,她被叫到校长办公室时,那绺头发正垂在她的眼前,像一束不合时宜的海藻。母亲站在校长身边,手指不停地绞着围巾的流苏。

"您家孩子把墨水泼在了王同学的新裙子上。"校长的声音从高处落下,"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 母亲的眼睛扫过墙角站着的小女孩们,她们穿着统一的校服,黑发整齐地扎成马尾。只有心梦的蓝发披散着,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是她先推我的。"心梦说。她的声音很小,但足够清晰。

"胡说!"一个扎蝴蝶结的女孩尖声叫道,"我们都看见了,是你故意把墨水泼在小美身上!" 其他女孩像一群受惊的麻雀般叽叽喳喳附和起来。母亲的手指绞得更紧了,围巾的流苏几乎要被扯断。

回家的路上,心梦数着人行道上的裂缝。母亲突然停下脚步,从包里掏出一把剪刀。 "转过去。"母亲说。 剪刀的咔嚓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脆。一绺绺蓝发飘落在地上,像一片片被剪碎的蓝天。

心梦感到后颈一阵冰凉,那是她从未体验过的、陌生的触感。 "这样就不会再有人说了。"

母亲收起剪刀,声音里带着一种奇怪的轻松,"走吧,回家妈妈给你做糖醋排骨。" 那天晚上,心梦在浴室里发现了一顶假发,黑色的,和她那些同学的一模一样。

她把它戴在头上,镜子里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女孩。母亲站在门口微笑,那笑容像是画上去的。 第二天,戴着黑色假发的心梦走进教室。同学们投来惊讶的目光,但没有人再指着她的头发窃窃私语。

课间操时,蝴蝶结女孩凑过来,好奇地摸了摸她的假发。 "你终于正常了。"女孩说。 心梦感到一种奇怪的平静。她不再是被排斥的异类,但也不再是她自己。这种双重消失带来的安宁,比被孤立时更加彻底。

放学后,她在操场角落发现了一只受伤的麻雀。它的翅膀以一种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黑色的眼睛湿漉漉的。心梦把它捧在手心里,感受着那微弱的心跳。她想起早上母亲给她戴假发时,手指也是这样微微发抖。

"它会死吗?"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是蝴蝶结女孩。 心梦没有回答。她轻轻抚摸着麻雀的羽毛,那是一种温暖的棕色,没有任何不自然的颜色。 "我爸爸说,受伤的鸟最好直接弄死,免得受苦。"女孩继续说,"要我帮你吗?"

心梦突然站起来,捧着麻雀向校门口跑去。她的假发在奔跑中歪斜了,一缕蓝发从边缘溜出来,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她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学校后面的小树林。在那里,她用树枝和树叶搭了一个小窝,把麻雀放在里面。夜幕降临时,麻雀的眼睛闭上了,再也没有睁开。心梦用手指在泥土上挖了一个小坑,把麻雀埋了进去。 回到家时,天已经全黑了。

母亲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那顶黑色的假发。 "你去哪了?"母亲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针一样刺进心梦的皮肤,"我找了你好久。" 心梦看着母亲手中的假发,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她转身跑进浴室,对着马桶干呕起来。

镜子里,她的蓝发乱糟糟地支棱着,像一片被暴风雨摧残过的海。 母亲站在浴室门口,手里还攥着那顶假发。她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明天记得戴好它。"母亲说完,轻轻关上了门。

心梦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八岁的她还不能完全理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但她知道,有些东西被剪掉后,就再也长不回来了。不是头发,而是别的什么更重要的东西。

夜深了,心梦躺在床上,听着母亲在厨房里收拾碗筷的声音。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银色的线。她伸出手,看着月光在自己的掌心流动,那是一种纯净的、不被任何颜色污染的光。

明天,她还会戴上那顶黑色的假发。但此刻,在这寂静的夜里,她的蓝发在枕头上铺开,像一片只属于她自己的小小海洋。 妈妈带心梦去参加舞会的那天,天气很好。

那是一座很大的庄园,白色的洋楼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草坪修剪得像绿色的绒毯。妈妈穿着一条深蓝色的裙子,头发盘得一丝不苟。

她蹲下来,轻轻捏了捏心梦的脸颊,说:“你就在车里等妈妈,好不好?不要乱跑。” 心梦点点头,但她的眼睛已经飘向了远处——一只雪白的贵宾犬正被女主人牵着,在喷泉旁边优雅地踱步。

她喜欢狗,尤其是毛茸茸的小狗。 妈妈走进舞会大厅后,心梦趴在车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贵妇们的裙摆像盛开的花,男士们的皮鞋擦得锃亮。忽然,一只棕色的小狗从花园里窜出来,冲她“汪汪”叫了两声,又飞快地跑开了。 心梦的心一下子被勾住了。她犹豫了一下,推开车门,追了出去。

小狗跑得很快,她跟着它穿过灌木丛,跑过喷泉,最后竟不知不觉地闯进了舞会大厅。金碧辉煌的吊灯、香槟酒杯的碰撞声、女人们刺耳的笑声——一切都让她头晕目眩。她站在角落里,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一只巨大的斑点狗突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冲她狂吠。心梦吓得尖叫一声,转身就跑。斑点狗紧追不舍,她慌不择路,撞翻了侍者手中的托盘,玻璃杯碎了一地,宾客们惊呼着躲开。

她拼命跑向大门,斑点狗却比她更快,猛地从她身边掠过,直冲向舞池中央——那里,妈妈正和女主人站在一起说话。 一切发生得太快。

斑点狗像一道黑白相间的闪电,猛地撞上了妈妈的腿。妈妈踉跄了一下,高跟鞋踩空,整个人向后仰去—— “妈妈!”心梦撕心裂肺地喊。 但已经来不及了。 妈妈的背撞上了楼梯扶手,身体像一片落叶般翻了下去。

她的蓝裙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后重重地摔在了大理石地面上。 舞会瞬间安静了。 心梦跌跌撞撞地跑下楼梯,跪在妈妈身边。妈妈的眼睛半睁着,嘴角渗出一丝血,深蓝色的裙子像一片被揉皱的海。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握了握心梦的手,然后,手指慢慢松开了。

女主人尖叫着让人叫救护车,宾客们慌乱地围了过来。但心梦什么都听不见了,她只是呆呆地坐着,看着妈妈的脸一点点失去血色。 她的蓝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睛。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对她说:“心梦,把头发扎好。”

再也没有人会因为她的蓝发而叹气。 再也没有人,会叫她“小心梦”了。 舞会仍在继续,音乐声重新响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心梦一个人,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手里攥着妈妈掉下的一枚蓝宝石耳环。

她终于明白,有些错误,一旦犯下,就再也无法挽回。 舞会的喧嚣渐渐远去,心梦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 她的鞋子掉了,光着的脚踩在碎石路上,划出一道道细小的伤口,可她感觉不到疼。妈妈的耳环被她紧紧攥在手心里,宝石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但她不敢松开,仿佛只要一松手,妈妈就会彻底消失。

她跑到了喷泉边——那是妈妈原本想带她来的地方。 喷泉的水柱在月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像散落的星辰。心梦站在水池边,望着水中倒映的自己——凌乱的蓝发,苍白的脸,还有那双空洞的眼睛。

她想起妈妈曾经说过,这座喷泉很灵验,只要诚心许愿,愿望就会实现。 心梦闭上眼睛,双手合十,低声说:“我要……好好长大。” 水珠溅在她的脸上,凉凉的,像眼泪。 “喂,你在干嘛?”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心梦吓了一跳,猛地转身,看到一个比她高半个头的男孩,正皱眉盯着她。

他穿着脏兮兮的背心,头发乱蓬蓬的,手里还拎着一根木棍。 “我……”心梦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不会是想跳进去吧?”男孩狐疑地打量着她,“这水可深了。” 心梦摇摇头,往后退了一步。 “阿飞,你别吓她。”

另一个声音响起,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从喷泉后面绕了出来。她比男孩瘦小一些,但眼神很锐利,像只警惕的小猫。 “我叫小满,”女孩走近心梦,歪着头看她,“你叫什么?” “……心梦。” “你的头发好漂亮。”

小满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蓝发,“像大海一样。” 心梦愣住了。从小到大,她的头发总是被嘲笑,被剪掉,被遮掩。第一次有人夸它漂亮。 “你们……是谁?”她小声问。 “我们是‘自由小队’!”阿飞得意地扬起下巴,“这片地盘归我们管。” “自由小队?” “就是没人管的流浪小孩。”

小满耸耸肩,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你要不要跟我们走?” 心梦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耳环,又抬头望向喷泉。月光下,水花依旧在跳跃,像是在对她点头。 “……好。”

阿飞和小满带着她穿过几条小巷,最后钻进了一栋废弃的老房子。屋顶破了个大洞,月光从那里洒进来,照亮了堆满杂物的房间——几个破旧的垫子拼成一张“床”,墙角堆着捡来的罐头和面包,墙上还用粉笔画着歪歪扭扭的涂鸦。

“欢迎来到我们的秘密基地!”阿飞张开双臂,像在展示一座宫殿。 小满递给心梦一块干面包:“吃吧,虽然有点硬。” 心梦接过来,咬了一口,面包渣簌簌地往下掉。

她突然觉得鼻子一酸,眼泪毫无预兆地砸在了手背上。 “喂,你别哭啊!”阿飞慌了手脚,“面包不好吃就别吃了!” “不是……”心梦摇摇头,眼泪却止不住,“我只是……想妈妈了……”

小满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伸出手,用力抱住了她。 “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她说,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阿飞挠了挠头,也走过来,拍了拍心梦的肩膀:“对!自由小队,永远在一起!”

那天晚上,三个孩子挤在垫子上,望着屋顶的星空。心梦的蓝发和小满的黑发缠在一起,阿飞的鼾声像打雷一样响。 她握紧妈妈的耳环,悄悄在心里说:“妈妈,我会好好长大的。”

从那天起,她不再是孤单一人。

城市的阴影里,三个孩子像幽灵一样游走。 他们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则——阿飞负责踩点,小满负责望风,而心梦,则负责让他们"变成别人"。

破旧的地下室里,心梦跪在脏兮兮的地毯上,手指灵巧地翻动着一件偷来的米色风衣。她用捡来的别针收紧了腰线,又用墨水在领口画上了一个小小的品牌LOGO。 "怎么样?"她抖了抖衣服,递给小满。

小满接过来,套在身上,把头发挽成一个低髻,再戴上一副没有度数的眼镜——转眼间,她就从一个流浪儿变成了一个文静的大学生。 "绝了!"阿飞吹了声口哨,"连我都认不出来!" 心梦笑了笑,又拿起一条丝巾,三两下折成一朵玫瑰,别在小满的领口。

"记住,你现在是外语学院的学生,叫林小雨。"心梦轻声叮嘱,"说话要慢一点,别用俚语。" 小满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再抬头时,眼神已经变得柔和又略带羞涩。

她推了推眼镜,细声细气地说:"请问,图书馆怎么走?" 阿飞捂着肚子笑倒在地。 这是他们的生存方式。 白天,小满可能是个迷路的女大学生,在咖啡厅"不小心"撞翻客人的包,顺手摸走钱包;阿飞会扮成送外卖的小哥,混进写字楼顺走几部充电中的手机;而心梦,则最擅长扮演迷路的富家小姐,在奢侈品店里转一圈,就能让一条丝巾"消失"在她的袖口。

他们有一套完整的"戏服"——阿飞的快递员制服是从垃圾箱里捡来,经过心梦的巧手改造,连真正的快递员都看不出破绽;小满的学生证是用过期会员卡改的,照片上的钢印是心梦用铁丝一点点压出来的;而心梦自己,只需要把蓝发盘起来,戴上一顶假发,就能变成完全不同的人。

"这就是我们的魔法。"心梦常常这样说。 他们最成功的一次,是在一家高档酒店。心梦穿上改小的黑色连衣裙,戴上珍珠耳环(当然是假的),挽着阿飞的手臂走进大堂——阿飞穿着心梦用旧西装改的"礼服",头发梳得油光发亮,活像个暴发户家的少爷。

"我爸爸在1808房。"心梦对前台说,声音又甜又怯,"他让我先来等他。" 前台小姐看了看她精致的装扮,又看了看阿飞手上故意露出的名表(其实是路边摊买的玩具),微笑着递出了房卡。

十分钟后,三个孩子从消防通道溜出来,背包里装着从客房顺走的现金、巧克力和一瓶没开封的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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